龙煞再次睁眼时,炕席的霉味混着灶坑的柴火烟直往鼻子里钻。头顶糊着报纸的房梁歪歪扭扭,窗棂上的塑料布被风刮得"哗啦"响,几滴雨珠顺着缝隙砸在他脸上,凉得他一激灵。
"可算醒了!"翠花端着搪瓷缸子凑过来,缸沿还沾着半拉豁口,"赶紧把红糖水喝了,你都睡了两天两夜,差点没把人吓死。"
龙煞盯着那缸子发怔。这玩意儿亮晶晶的,摸着还挺滑溜,跟他以前用的粗陶碗天差地别。他下意识抱拳:"多谢女侠相救,不知此处是哪座山头?"
"啥山头不山头的?"翠花眨巴着眼睛,"这是王家屯啊!你小子摔一跤把脑子摔坏了?"她伸手要摸龙煞额头,却被一把扣住手腕。龙煞的擒拿手法用得极快,翠花疼得直咧嘴:"哎哟妈呀!松开!我是翠花啊!"
龙煞猛地松手。这具身体的原主居然认识眼前这姑娘?他盯着翠花的花棉袄,上面印着歪歪扭扭的向日葵,实在想不通这布料咋能染出这么鲜亮的颜色。正琢磨着,院门外传来大嗓门:"龙煞!你个小王八犊子,把我家大黄藏哪去了?"
门"哐当"被踹开,一个穿胶鞋的老汉叉腰站在门口,手里还拎着根烧火棍。龙煞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,却只摸到松松垮垮的牛仔裤——他的软剑呢?
"这位前辈..."龙煞刚开口,就被老汉打断:"少跟我套近乎!昨儿你偷我家狗,今个必须给个说法!"
"偷狗?"龙煞皱眉,这具身体的原主怕不是个混不吝,"前辈莫急,容在下..."
"啥在下不在下的!"老汉举着烧火棍就要往前冲,"我看你就是欠收拾!"
翠花赶紧拦在中间:"王大爷,龙煞刚醒,估计啥都不记得了,有话好好说!"她转头冲龙煞使眼色,"赶紧给王大爷赔个不是!"
龙煞心里窝火。他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,何时给人低过头?可看着翠花着急的样子,又瞥见老汉手里的烧火棍——这玩意儿虽然比不上刀剑,砸脑袋上估计也挺疼。
"对不住。"龙煞咬着牙挤出三个字,抱拳的姿势还带着江湖习气,"不知前辈的犬...狗在哪,在下愿帮着寻找。"
王老汉狐疑地打量他:"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你小子转性了?"他哼了一声,"大黄要是少根毛,看我不扒了你的皮!"说完摔门而去,震得墙上的相框直晃悠。
龙煞长舒一口气,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个方盒子,里面有小人在动。他猛地抄起炕上的枕头砸过去,吼道:"何方鼠辈!竟敢窥探!"
"哎呀妈呀!"翠花吓得跳起来,"那是电视!你砸它干啥?"她赶紧捡起被砸得黑屏的遥控器,"这可是新买的,三千多块钱呢!"
龙煞盯着满地碎片,彻底懵了。这方盒子能装人?还能说话?他突然想起坠崖前的场景,难道自己真的死了,魂魄附在了这具身体上?
"翠花姑娘。"龙煞神色严肃,"可否告知,如今是何朝代?当今天子是谁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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